第十五话 领风骚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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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依旧隐着身。他听到了神佛二主的谈话，心中很是不爽，只想找人喝酒。一时意乱进了郭俯。众侠具在，竟无人与他打招呼，这才使他想起自己是隐了身的。他正要收了这隐身之法，却又犹豫了，因为他看见了郭襄，看见郭襄很开心，很欢跃，似乎是已经摆脱了杨过在她心中造成的牵绊，这不正是自己当初的目的吗？还是不要再出现了，自己终究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何必还要在临走之际再去打搅他们呢。
莫天自己虽然真的很喜欢郭襄，但仅仅是喜欢而已。正牵着手的两个人也许隔着不可企及的距离，而相隔千里的两个人其实只有走两步的距离，所以后者相隔千里往往轻易便可牵手。而莫天却属于前者，跨越将近八百年的喜欢永远不可能变成爱。自己还有责任，还得独自去走。就让这种喜欢埋进心底吧。莫天静静看着这些宋末为国为民的豪侠，心中呈上深深的敬意，然后悄悄的离开了。
他去了地府。此刻莫天的名声，人间也许没有几人知晓，可神佛界却无人不知，全然皆晓。而阎君和莫天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所以阴司众神都怀着无比的敬畏，小心的侍奉着，谁都怕他发脾气。他们对于莫天明显是畏大于敬。莫天却不喜欢这种状态，所以他表现出异常极度的和蔼，包括语气以及行动，甚至还亲自给十殿阎君一一斟酒。可阎王们却因此更加表现的小心谨慎了，他们猜不透这位三界第一的人物，究竟是要干什么？于是莫天不再努力刻意的去亲和与他们了，因为这没用。
和他们这样的人物喝酒也实在无趣。莫天随之问道：“各位阎君，不知可有来自八荒山的魂魄？”莫天自然是想知道萧峰和慕容复死后的下落。毕竟他们没有中过无尊的招，不至于魂飞魄散。阎罗王闻言，一幅恍然警醒的态势，然后便没完没了的自责开来：“小神糊涂，小神糊涂，实在是对不住您呀！前两天，天庭接管了八荒遗地，其间有两个魂魄便被纳入阴司，他们曾言是您的朋友，小神没敢怠慢，安排在地藏王菩萨处暂住。
今日你驾临地府，小神竟然忘记请出那二位，还请原谅我等的疏忽！”莫天微微一笑道：“哪里，我还得谢谢你们对他们的照顾呢。”“分内之事，怎当的起谢字。”阎罗王赶紧回道。莫天又说：“我想在这地府之中借一个安静之处，和那两位朋友喝上几杯，不知诸位阎君能否成全？”“当然，当然可以。”十殿阎君爽快的答应之后，阎罗王又道：“就在小神的书房为您设下一席不知可否？”莫天当即道谢道：“讨饶阎君了，实在感激不尽！”阎罗王则又是一番不敢当之类的话，然后便吩咐下去，即可准备。
不期片刻，就已妥当，这才将莫天引入。那雅致的书房之中，果然备着一桌酒菜，着实丰盛。莫天进入不久，萧峰和慕容复的魂魄也便被领了来。“莫兄弟！”他们并无悲色，见到莫天尽现欢喜之态。莫天却落下泪来，哀道：“二位英雄，莫天无力救下二位，实在惭愧呀！”萧峰豪爽回道：“莫兄弟无须如此，人总会死。我二人能活至今日结识莫兄弟，实乃平生之慰！”“是呀莫兄弟，我和萧兄二百年前便该来这地府了，所以没有怨言，你更无须为我们落泪。”
慕容复也说道。莫天看着他二位，猛猛点头，使劲的收了泪水。哈哈哈……萧峰大笑道：“这就对了！莫兄弟我们只管喝酒，醉在地府，也算是一件快事！”说着萧峰走过席间，已在往碗中斟酒。莫天则跃身过去，抢了碗来，道：“既然要喝酒，我们就喝好的，地府的酒虽然也不错，但和我葫芦里带的一比，就相差甚远了。”萧峰望着莫天手上精致的葫芦笑道：“莫兄弟，你那里的酒即使再好，却怕是不够喝吧！”莫天一字摆开三个大碗，边斟边道：“萧兄请放心，绝对管够。”
“莫兄弟的话，我们自然相信。”慕容复一语之后，三人举碗饮尽。萧峰赞道：“果然好酒！”地府向来悲声哀气四溢，今日却有不同，莫天和萧峰、慕容复的豪言欢语，回荡于地府各处，那些冤魂怨鬼也尽受感染。就连阴司诸神，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豪兴大起之下，赫然下令：普地同庆，众鬼共欢。还派发了无尽的酒食与地府各处。
好一番热闹的景象。黑白无常这时恰恰刚带来几个要下地狱的鬼，他们见到这般欢庆之氛，放声感言：“幸亏我们这辈子做绝了坏事，不然怎么能来这么好的地方呀，原来地府不过是一个狂欢的夜市呀。”这些刚来之鬼遂暗下决心：下辈子还不干好事！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更无长久之欢盛。萧峰酒力甚好，却还是醉了，慕容复则醉的更早。但他们同样脸上都现着笑意。
不会醉的莫天看着偶发呓语，美美睡着的他们，也微微一笑道：“两位英雄，我走了，你们永远不会死，你们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地府上下，地狱各处，连森罗殿上，到处都醉倒着许多的鬼体。如此壮观的情景，其实在莫天走出阎王书房以前，就被一人人瞧见了。这人乃是天庭的一名传谕仙官，本来是给莫天传诏的，却不想一进地府竟看到了这样失常的严重事态，当即大惊，带着还未传的诏又返回了天庭。
莫天却不知道这些，他迈步出了森罗殿刚走至阴司之外的两界山处，突被一帮天兵拦住了去路。“莫天慢走，玉帝有旨传谕于你！”一名天官，立于云头之上，以震雷般洪猛的声音喝道。莫天听到“玉帝”二字，心里立刻产生了很不爽的感觉。他抬起眼皮观望，不由微惊，好大的阵势。首先是那传谕天官，全副武装，金戈银甲。而传谕天官身后，更是排云列阵，旌旗隐动，远比助阵八荒山时壮观的多。
“看来我还真有面子！”莫天嘴里这么低声念叨一句，心里却有了不祥之感。那分明是武官的天将开始了行使这文官的职责，宣读诏谕。“玉帝有旨，莫天诛杀魔孽有功，特封为穹天神将，列入仙班，即刻起受诏归天。钦此。”读完了诏谕，那武官将诏令一收，又道：“莫天，请随本神回天庭复命吧！”他音色生硬，眼神中更流露着几分藐视之色。
莫天漫不经心，轻松问道：“这穹天神将是个什么官职，与你比又是谁大一些呢？另外请问你是个什么神官？我怎么从不识得。”那人傲然道：“本神原为扶灯大将，如今升任抚讨正神，奉玉帝令本正神与你传诏，其他一概不知！”扶灯大将？不就是个挑灯引路的下人吗。这天庭真是喜欢冠冕堂皇至极，什么都要取个吓人的名号出来，真不知道灵霄殿上打扫厕所的毛神叫做什么，难道叫做“洁厕神灵”。
如果真是的话，倒不如将“神”字去掉，叫“洁厕灵”算了。莫天想着，不由发出窃笑。居高临下的那位由扶灯大将升作的抚讨正神，对莫天的神态看得十分清楚，不由心中不快，愤喝道：“莫天，休得罗嗦，速速随我回天复命！”对他这种小人得志，妄自尊大的的模样，莫天很是讨厌，本想将其教训一番，但毕竟他此刻代表了玉帝。凡一些领导选出来的代表或钦差，一般与他们本人都很象，比如衙役选出来的代表是走狗，医生选出来的代表是白狼等等。
不管走狗如何，还是看在他背后那人的面子上，强压忍了下来，然后莫天严肃的对他说道：“请你回禀玉帝，我莫天世代为人，逍遥惯了，所以只懂得拜神，却做不了什么神，就请玉帝收回成命吧。我莫天在此谢过了！”莫天的话语恭敬十足，心里也丝毫没有什么亵待的意思。可那抚讨正神听罢，却不知为何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莫天火冒三丈，却又不好往外发泄。
“莫天，玉帝洞察先机，早就料到你会拒不奉诏了，所以还给本神发了第二道诏谕。”抚讨正神得意洋洋，完全展露着一副欠扁的嘴脸。可他自己还自恃很高的浑然不觉着，并以更加欠扁的声调叫嚣道：“奉玉帝诏，若莫天但不奉诏受命，二十万天兵天将即刻拿下！”霎时，天兵天将叱喊声起，排开十面伏云大阵，布下恢恢天网数十张，将莫天围罩于地下。
莫天实在没想到天界怎么能这么快就变脸，自己才刚刚帮他们诛杀了无尊怎么他们就立刻把自己当成敌人了？他们即便不相信自己，也明明是说要迁就自己一些日子的，而这些也是自己无意间听如来和玉帝说的，怎么也变了？莫天百感交集，说不出的失望和难以承受的郁闷，强烈的冲撞着莫天烦乱的心。八百年后的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来，说是让我除魔救三界，而八百年前此刻的你们却狠不得杀了我，这究竟是为什么？莫天心中强烈的呐喊着，因为没有什么人可以听他述说，更没有什么人可以帮他，他觉得好孤独。
就在这时，道道金丝已罩在他身上，一层接一层，并且紧紧的将他包了起来，然后金丝消隐，他却不能动了。他知道这就是那所谓的疏而不漏的恢恢天网，显然束缚在他自己身上的不止十道天网。哈哈哈……抚讨正神那妖声妖气的笑声又起，接着便是妖言：“也不过如此吗？天界将你传得神乎其神，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仗了几分运气罢了。
如果让我遇见那个无尊，照样手到擒来。”莫天沉沉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个声音平静的异乎寻常，就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哼！抚讨正神冷冷回道：“因为你拒不奉诏，这叫违逆天意，藐视天庭；因为你擅闯蟠桃园偷食蟠桃，这叫扰乱天庭，目无律令；还因为你蛊惑怂恿地府集体醉酒，这叫搅乱三界，大逆不道。此三罪足以将你押赴诛逆台处斩了。
但其实这只是表面上的文章，更深刻的含义吗……”抚讨正神露着无耻的奸笑。莫天急问：“什么？告诉我！”“反正你是要死的，告诉你也无妨，不过在我看来，玉帝和佛主是小题大做了，你根本不配担此名声。”抚讨正神显得轻蔑无比，泛泛道：“你凭借自己的力量就除掉了魔王无尊，这使天界对你的能力产生了恐惧，因为过分强大的你对如来和玉帝而言是更为强大的威胁。
所以即使你不犯那三宗罪，也会给你安上几宗又或者逼你犯些罪，懂吗？”“你胡说！”莫天伤心的几近绝望。他实在不敢相信，嘴上这么喊着，可心里却其实已经相信了。他清晰的记得，在将近八百年后的那个晚上，菩提老祖携他首次赶往天庭时的路上曾对他说过，天界神佛逍遥无欲，实在是在与魔界大战之后，为彻底化却流散在人间的魔灵之气才不得已暂掌了三界的。
可现在却怎么又生怕别人威胁到他们的位置呢？难道菩提老祖在骗自己，我一定要向他问个明白！“回回返天庭，班师复命！”抚讨正神威严一声令下，旌旗金鼓招摇雷动，天兵天将浩浩荡荡的收阵撤兵。天空中满是乌云，被他们掩盖了许久，终于又要重见天日了。却在这时莫天突然发出一阵怒啸，瞬间将那二十万天兵的响动全然淹没。这下可谓无神不惊。
“你想干什么？”抚讨正神强定下心来喝问一声，他认为惊神的莫天是因为这次的打击而神经了，其实恰恰相反，莫天只是起了精神。莫天沉沉回道：“你回去告诉如来、玉帝，我莫天不会对他们有任何威胁，但他们也休想威胁到我！啊——”又是一声震吼，引得周遭百丈之内，皆受激荡，天兵云阵尽被摧震出这个范围，包括那一直傲慢的抚讨正神，全显丢盔懈甲之狼狈样貌。
接着又是崩爆声响，正是束缚在莫天身上的十余道天网被毁发出的动静。“看来我是小看你了。”在连番受到摧震之后，刚刚站稳的抚讨正神又说话了，“你破得了天网，我看你怎么破我二十万天兵！”他将头盔扶正，继续装出很威风的样子，大声道：“三军听令，全力围剿莫天，不得使其逃跑！”顿时，二十万天兵纷拥而来，里三层外三层上边还有三层，将莫天围了个水泄不通，可只是围而已，却没有一个再敢上前一步挑衅的。
“你们这帮混蛋，给我上呀，不一定非得要活的，给我杀！”抚讨正神高立云头，张牙舞爪的狂叫着。而这些围着莫天的天兵们，尤其是里层与莫天相对着的天兵却无一不想：一定得要活的，自己不知道修了几辈子才好不容易上了天，以为是个神仙了，却原来只是个兵。以前死了还可以投胎转世，但现在死了就可能连这样的机会也没了，怎么能听他的。
所以一直没有一个行前冲的。如此僵持一阵，抚讨正神不耐烦道：“你们这群胆小之辈，真是无用！看本神如何将这厮拿下！”不知哪个大胆的天兵当即回道：“正神，并非我等胆小，而是这合围之势得来不易，一旦我等有什么异动，定然产生缺口漏洞让莫天乘机逃走！”“放屁！”抚讨正神在怒斥声中，倾泻而下，扑向莫天。手中金戈也幻化出犀利强劲的杀光，同时袭来。
莫天一直在极度郁闷之中，但遇见这种批头盖顶的空袭是绝对不会闷不做声的。脚下旋转一个扫膛腿，力道不是很大却不知为何会冲倒那么多围着他的天兵。因为天兵其实早就盼着莫天出手了，他们真可说齐心协力到不用事先商量就有了一致的共识——一旦莫天出手，不管有没有威力，绝对配合的全部倒下。而莫天不知道这些，心中还想：为什么我只是要威胁一下他们，以让他们不敢在我和这抚讨正神争斗之时突然偷袭的一计扫膛腿，竟能连围在自己头顶上的那么多天兵也给击倒震散呢？这扫膛腿可是在地上发出来的。
这种假象不由让莫天错误的认为自己的能力又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突飞猛进的提升。抚讨正神也和莫天一样的震惊，但他震惊的结果是不在镇静，一柄金戈慌乱的舞动着向莫天不断散发极具杀力的金光。莫天不断的躲闪，因为对方由于慌乱，发出的招法也几近混乱，实在让莫天摸不着头绪，而且对方速度极快，莫天连唤出巨阙神刃的时间也没有，只得连连退却。
他开始不在小视这个曾经挑灯引路的下人了，并认为对任何下人都不能小视，就象在天龙八部中你不可以小视一个少林寺扫地的一样。抚讨正神的招法更快了，道道杀光不断袭来，逼的莫天从地上退到天上，又从天上退回到地上，始终没能唤出巨阙神刃。他好象比无尊还厉害，莫天汗颜退避之中，忽觉背后受阻，原来正是那雄伟的两界山断了自己的退路。
继续左避右闪，实在惊险，因为抚讨正神不断急攻之下，还不断向前冲进，这可如何是好？他的金戈碰上便死，擦着就伤，万不可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和他近战。可已无退路，抚讨正神却急速冲来，就在眼前了。源源不断如万箭齐发的杀光更是封住了左右出路，危机之刻，上方突现一个空隙，莫天巧妙闪躲之中抓住这个机会，迅速上跃冲入天际。
而抚讨正神仍然以超越光的速度向那以为可以剿杀莫天的山壁处冲驰着，这是一个喘息的机会，莫天却顾不得喘息，赶紧扬手唤出了巨阙神刃。这下他可不在怕斗不过对方了。莫天正兀自高兴，忽听轰然巨响，接着地动山摇，好一番震撼。二十万天兵也同时发出了赞叹。莫天细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那抚讨正神未能及时减速或扭转方向，已然撞在两界山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