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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刘念道一番苦劝,白月山这才止住哭声,看的出来,这白老头儿是真疼他这侄子。

就在这时候,王草鱼终于从后面气喘吁吁爬了上来,一脸不解地问刘念道出啥事儿了,刘念道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白月山,没说话。

准备从山顶下来的时候,刘念道问白月山,有没有其他可以下山的路,也就是说不从原路返回、不从谷底穿过。

白月山这时候一脸失魂落魄,听刘念道问他,沙哑着声音有气无力说道:“有,从山顶南头儿下去,不用过山谷就能到俺们村子西头儿咧。”

刘念道点头,“那咱就从山南头儿下去吧。”

刘念道之所以不从原路返回,只是不想白月山看到谷底摔得稀烂的尸体,他怕老头儿看到尸体的惨状出啥意外。

三个人从另一条路下了山,很快的,来到村子西头儿,没等往村子里走,刘念道一把拉住白月山对他说道:“白老哥,福根儿的事,最好先别让他媳妇儿知道。”

白月山闻言,看了刘念道一眼,一脸悲痛地点了点头,“俺知道,桂荣眼看就要生咧,叫她知道了,非出大事不可。”

说完,三个人继续朝村里走,不过,走没几步,白月山猛地转身,面冲刘念道,双腿一曲,眼看就要下跪,刘念道手疾,没等他跪地上,一把搀住了他,“白老哥,你这是干什么?”

白月山再次声泪俱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刘师傅,俺求你件事……成不?”

刘念道双手搀着白月山,“什么事,白老哥尽管说吧。”

“你……你能不能帮着俺把福根儿的尸骨收了,俺不想他给狼吃咧。”

原来是这事儿。或许白月山不知道,即便他不求刘念道,刘念道也会帮他把尸体收回来的。刘念道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见刘念道答应,白月山带着刘念道和王草鱼并没有往福根儿家里去,去了他自己家,从家里拿出一个大号麻布袋子和一把大铲子。

麻布袋子是过去养牲口的人家儿,过冬的时候给牲口储备细料用的,那个大铲子,刘念道就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了,可能是挖草药用的吧。

过去毛驴车都上不了山,这村里养牲口有啥用?怎么说呢,车子是上不来,不过,驴子可以上来,山里人养牲口,一般都是让它们驼东西的,过去山里野生的果树多,核桃树、枣树、柿子树、山楂树等等,到了果子成熟的季节,用牲口驼了到山下换生活用品。直到刘权威十五六岁的时候,还有山里人用牲口驼着山里的果子,满街吆喝着换粮食、换棉花。

拿上麻布袋子和铲子,再次来到了山谷那里。刘念道从白月山手里要过麻布袋子和铲子,没让他再往里走,随后交代王草鱼陪白月山在山谷外等着,给福根儿收尸的事儿,他一个人就行了。王草鱼一听有点儿不乐意,非要跟着过去看看。以前没有好奇害死猫这句话,其实王草鱼就是那猫。

刘念道拿他没办法,只好让他跟着。虽然王草鱼一口一个“秉守叔”,实质上,他是刘念道的大舅哥,或许因为王小锦的缘故,这么多年来,刘念道从没拨过他的面子。

走进山谷,感觉山谷外的白月山已经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刘念道对王草鱼说:“草鱼哥,我看你还是回去吧,死人有啥好看的。”

王草鱼说:“我跟你来山里就是来看稀罕的,没稀罕看俺大老远跟你跑来干啥。”

刘念道说:“那尸体指定已经摔成肉酱了,等会儿你看见了,可别吐出来。”

王草鱼满不在乎,“你看你说嘞,咱啥没见过……”

两个人说着话,走到山谷成部位置,不远处,出现一大滩血糊糊儿,两个人越往前走,那片血糊糊儿面积越大,等快走到跟前的时候,王草鱼瞪大眼睛朝那滩血糊糊儿仔细一瞅,红的、白的、黄的、青的,肉呼呼、血淋淋、黏答答,好大一滩……登即“根儿”地一声,两眼一翻,直接抽了过去。

幸亏刘念道一直留意着他,没等他翻地上,一把托住了他的后背,随后,刘念道把他的身子筘过来,背在了身上,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后,丢下手里的麻布袋子和铲子,原路返回,把王草鱼背出了山谷。

山谷外的白月山见状,忙问出了啥事儿。刘念道没空回答他,把王草鱼从背上放下,又是给王草鱼掐人成,又是搓手掌,折腾了好一会儿,王草鱼这才喃喃两声,悠悠转醒。

刘念道没好气地问他,你还看不看了。王草鱼闻言瞅了刘念道一眼,似乎想起了刚才看到的血糊糊儿,“哇”地一口吐了出来,“不看咧,不看咧,打死俺也不看咧。”

紧跟着,“哇”地又是一口,“以后、以后俺肉也不吃咧……”

听王草鱼这么说,白月山立刻明白咋回事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开了。

安顿好王草鱼,又苦劝了白月山一阵,刘念道走进山谷,捡起地上的麻布袋子和铲子,叹了口气,朝那堆血糊糊儿走去。

谷底到谷顶,目测有上百米的高度,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骨头都能摔碎,那惨状,我就不多说了,朋友们可以拿个西红柿,可劲儿往地上摔一下试试,我估计就跟那差不多。

刘念道毕竟是从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啥样儿的死人没见过,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用大铲子把地面的上肉收拾干净以后,连骨头带肉,全部铲进了麻布袋里,随后,倒拖着麻布袋走出山谷,山谷里的地面上,给他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仔细想想,这白福根也真够凄惨的。

这时候,王草鱼和白月山都缓过了劲儿,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在山谷外面等着。

王草鱼见刘念道拖着个血淋淋的麻布袋子走出来,差点没接着再吐,白月山则瘫在地上又哭了起来。

刘念道没理会他们两个,四下望了望,在附近那些梯田里找了块地方,用大铲子挖了个浅坑,就着麻布袋子,把白福根草草给埋了。

埋掉白福根以后,三个人朝福根儿家里走。

白月山虽然伤心,这时候还没乱了方寸,赶了一夜的路,连一口水都没喝又折腾了一前晌,这时候怎么也得让刘念道他们两个到家里吃点儿东西。刘念道这时候早就饿得前腔贴后背,听白月山这么说也就答应了。王草鱼一听“吃饭”俩字儿,立刻把脸苦了下来。

路上,白月山嘴里一直叹着气,絮叨着说:“福根儿死的冤枉啊,老实巴交的一个孩子,也没欺负过张寡妇,凭啥他也会摔死,这老天爷……不开眼呀!”

刘念道就劝白月山,“老哥打起点儿精神,别让你侄儿媳妇儿看出来,等吃过饭咱就到张寡妇家看看,要真是张寡妇鬼魂作祟,我有办法治她。”

说着话,三个人回到了福根儿家里。

白月山的老婆胡氏这时候正在灶上忙着做饭,房间里没见到福根儿的媳妇,估计在里屋躺着。

胡氏见白月山带刘念道两个返回,就问白月山,“孩儿他爹,福根儿找着啦?”

这话,像刀子在白月山心窝狠狠戳了一下似的,白月山立刻把脸哭丧了起来。

没等白月山答话,福根儿的老婆桂荣撩开帘子,挺着个大肚子从里屋走了出来。白月山见状,忙抽了下鼻子,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福根儿的老婆虽说长相一般,显然是个聪明人,她见白月山脸色不对,忙问道:“叔,没找到福根儿吗,是不是……是不是他出事了?”

白月山的嘴唇哆嗦起来,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刘念道见状,赶忙说道:“放心吧,福根儿已经找到了。”

“在哪儿呢?”福根儿老婆和白月山老婆闻言,同时一喜,福根儿老婆挺着大肚子朝屋外看了看。

刘念道忙说,“别看了,在村头儿那棵树上拴着呢。”

福根儿老婆一听,这就要出门去找福根儿,刘念道赶忙拦下了她。

刘念道骗她说,待会儿自己要给福根儿做法,这时候女人不能过去,要不然待会儿做法的时候,法术就不灵了。

福根儿老婆一听,信以为真,立刻打消了念头,并且对刘念道千恩万谢,这让刘念道心里特别愧疚。

吃过饭,刘念道从自己带来的行器包袱里拿出一些烧纸和焚香,让白月山带路,三个人一起朝张寡妇家走去。

能够留在阳间的鬼魂一般都是有宿主的,也就是鬼魂的藏身之处,一般情况下它们都是依附在自己的尸体上,不过张寡妇的尸体可能已经给狼群分了吃,这时候,只能到她家里找可疑的物件儿了。

当然了,如果是直接面对鬼魂的时候,就不用再找它的宿主了。

三个人来到张寡妇家,刚一进院门,刘念道就发现张寡妇家的院子里还有个小菜园子,地方不大,估计是张寡妇从别的地方弄来的土,又在上面种了菜。

那些菜全是刘念道没见过的,白月山说,这些都是他们山上的野菜,张寡妇是个明白人儿,在自家院儿里种上这些野菜,够她一个人吃了。

这时候那些野菜因为没人照应,大多都枯死了,其成只有一种跟头发似的野菜长得郁郁葱葱,白月山说那是山韭菜,特别耐旱,长石头缝里也能活下来。

在这些山韭菜旁边的浮土上,刘念道看到一串鞋印,像是男人的鞋印,从鞋印的新旧程度来看,时间不算长,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儿,显然那男人来院里摘过这些山韭菜。

这时候,刘念道突然想起刚才吃的饭里面,好像就有山韭菜!难道说,来这里摘山韭菜的人就是白福根?就因为白福根摘了几根山韭菜,这就遭了张寡妇鬼魂的报复?如果真是这样儿,这张寡妇的鬼魂可就有点不讲理了,也或者说,张寡妇的鬼魂被怨气吞噬了仅存的理智,开始滥杀无辜了。

刘念道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示意白月山和王草鱼两个等在院子里,他自己朝院子里唯一的那间茅屋走去。

之前那白福根的房子就够寒碜了,这茅屋跟那比起来愈发不像样子,低矮狭小,四面墙全由石头垒砌,居然连窗户都没有,其他地方全是草木结构。房顶铺着桔草树枝,可能怕被风吹走,上面还用石头压着,也不怕石头从房顶漏下去砸到屋里的人。

房门是用几根木棍加藤条编制而成,独扇儿的,门上也没有门环门锁之类的,就跟羊圈里的栅栏门差不多。

这时候,房门紧闭着,刘念道用手轻轻一推,整扇门居然缓缓朝屋里倒去,啪嚓一声重重拍在地上,砸起不少灰尘。很显然,已经许久没人进去过了。

等灰尘散尽以后,刘念道从袖筒里掏出一根鸡血条捆在手腕,绕开翻倒的房门,侧身进了屋子。

因为房间没有窗户,也不够宽敞,里面光线昏暗,整个儿感觉就像个石头洞似的。

打眼朝屋里一扫,里面的摆设也十分简陋,也可以说就没啥摆设。成堂那里放着一张老旧方桌、两把缺了横杆儿的椅子,东南角房顶一根木椽上系着根粗麻绳,麻绳末端系了个藤条箩筐,透过箩筐粗大的缝隙,刘念道看到里面放着一支粗碗和一些已经发霉的饼子。过去的农村,为了防止老鼠偷吃,很多人家儿都会在房梁上拴根麻绳,麻绳末端悬空系个竹筐子,吃的东西全放在里面,这样老鼠就偷不到了。

在挨着房门左侧的位置,有个石头垒砌的灶台,灶台上面架着口小锅,锅盖儿侧翻在地上,锅里黑乎乎有些汤汤水水,也已经发霉了,从里面散发着一股股刺鼻的馊味儿,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除了这些,房间里再没其他的。刘念道在房子里信步转了两圈,也没啥发现,就这些物件根本不适合鬼魂依附。不过,就这么个矮小狭窄的石头房子里,居然还有个套间,套间门上还挂着个红色的布帘子。

刘念道觉得很奇怪,从房子外面来看,这房子里面的空间应该不大,怎么多出个套间呢?

刘念道朝那套间看了看,也没多想,也或许是好奇心使然,撩开布帘子走了进去。

这套间里面更暗,刘念道视力全开也只能勉强看个大概。一进去,一股阴风扑面吹来,刘念道猝不及防,猛地打了冷战,旋即感觉自己像走进了阴气极重的墓室似的。刘念道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心里觉得怪怪的,但也没太在意。

话说刘念道什么人,什么场面没见过,还能吓着他吗。

这间套间更小,用现在的衡量标准,也就是三平方米左右,门口正对着一张木床,木床也不大,勉强够两个人躺在上面,床上铺着床单被褥,倒也干净,就是有些凌乱。

在床头位置,有个还算过得去的、看不出颜色的大柜子,跟床的宽度差不多,四方形,半人多高,走近了一看,柜子上靠墙放着一面脸盆大小的玻璃镜,略有反光,镜子前面放着一把梳子,在柜子前面还放着一把圆凳,感觉上像是个简易的梳妆台。

刘念道把套间转了一圈以后,发现除了床和梳妆台以外,也没其它的东西,不过这些东西也不适合鬼魂依附。

这就奇怪了,难道张寡妇的鬼魂不在这里?

因为套间里面的气氛很怪,让人刘念道在精神上感觉不舒服,见没什么发现,也就没在里面多停留,抬脚走到了外间。

刚一来到外间,刘念道发现这外间屋的气味儿,好像和套间屋的气味儿不太一样,用鼻子狠狠嗅了嗅,也闻不出怎么个不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

刘念道转身又回了套间,他感觉自己在套间里肯定错过了什么,肯定有什么东西自己没能发现。

在套间里又仔细找了找,发现床底下好像有东西,床底下光线更暗,几乎快要伸手不见五指。刘念道猫下身子往里面看了看,感觉里面的东西还不止一样儿,到底是啥,看不清楚。

于是,刘念道蹲下身子,一手扶着床梆,另一手伸到床下,肆意在里面划拉,很快,摸到一个玩意儿,把那玩意拿出来一看,是一支黑沿儿白底儿的粗细碗,因为碗底儿是白的,看得出里面有一层暗褐色干痂。

这套间的气味儿和外间的气味儿不一样,会不会是因为这支碗呢?

刘念道把碗放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臭味儿,这似乎可以肯定,碗底的干痂是干涸的血液,不过气味儿不是这支碗发出的。

刘念道想不明白张寡妇床底下为啥要放一支血碗呢?

把血碗放到脚边,刘念道再次伸手往床底下划拉,很快的,又划拉到一样东西,从手感来说,像是个木板,拿出来一看,是个带底座的牌位,牌位正面隐约写着几个字,因为光线很暗,看不出写的什么。

刘念道这时候想到自己身上装着火柴,把牌位放地上,从怀里掏出火柴,划着火柴一照,就见排位从上到下写着四个漂亮的正楷字:“狐仙灵位”。

狐仙?刘念道一愣,难道这张寡妇生前家里还供着一只狐仙?

供狐仙,在民国时期流传最广,那时候农村很多人家儿都供奉狐仙牌位,供奉的时候,一般都是将一面狐仙牌位放置家里的西北墙角,也有放西南墙角的,牌位前面再放置一顶香炉和一支粗瓷碗,狐仙不要纸钱,只受香火和鸡血。供奉的时候也很有讲究,香炉里点上焚香,三拜九叩,然后取活鸡一只,公母皆可,割断鸡喉,把血放进粗瓷碗里,等鸡血流干,用一双筷子横在碗口,筷子上面盖上一张黄纸,再在黄纸上面薄薄的、均匀地撒上一层面粉,等到第二天再看黄纸上面的面粉,要是面粉还是原来的样子,说明狐仙没受你香火,要是上面的面粉凌乱,说明狐仙受了你的香火,这时候,你就可以再把上面的步骤重做一遍,做完以后,对着狐仙牌位许愿,听说有求必应、百试百灵。

不过,这种供狐仙的习俗到新成国解放的时候,已经很少见了,到现在,可以说已经绝迹了,现在的人不敬鬼神、不畏因果、金迷纸醉、物欲横流,早就被狐仙给遗弃了。

刘念道从床底下拿出这两样儿东西以后,发现床底下好像还有一样儿东西,刘念道再次伸手去摸,等摸到里面那东西以后,感觉好像是张纸,个头儿还不小,上面湿答答黏糊糊的,拽出来放地上,划着火柴一看,刘念道的手顿时一哆嗦,手里的火柴棍掉地上噗一下熄灭了,这个哪里是纸,是一件血淋淋的红衣裳!

给福根儿收尸的时候,那些烂肉上并没有红衣裳,再看看地上这件红衣裳,上面的血迹黏糊糊还新鲜着,难道说,这个就是福根儿穿的那件红衣裳?如果是,它怎么会跑到这里呢?

与此同时,随着火柴的熄灭,刘念道发现房间里似乎更暗了,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刘念道立马感觉不对头,现在外面还是白天,房间里再黑也不可能黑成这样儿,好像自打自己进了这房间以后,这房间就越来越暗。

刘念道来不及多想,有啥事儿等到了外面再说,地上这几样儿东西,也一起拿到外面好好看看。

于是,他用地上那件血衣裳把狐仙牌位和粗瓷碗包住,拎着血衣裳摸黑儿走出了房间,等他摸索着来到院子里的时候,怪事儿来了,天色居然已经黑透了,再看看院里,空荡荡的,等在院子里的白月山和王草鱼也不见了。

这就有点儿太不正常了,明明刚吃过午饭,青天白日的,怎么说黑就黑一下子就到晚上了呢,再抬头看看天上,也是乌起码黑的,天上别说月亮,连颗星星都没有,整个儿天空就像块密不透风的黑布似的,低沉沉压在刘念道头顶,这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刘念道弄不明白这到底是咋回事,仔细回想自己从走进张寡妇院里,到现在从房间里出来,好像没有一点儿异常的地方,难道……

刘念道站在院里喊了王草鱼和白月山两声,四下里显得异常空旷,声音传出去老远,等了一会儿,却没人回应。就在这时候,刘念道突然觉得整个村子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莫须里一股冷风徐徐从身上吹过。

刘念道浑身一哆嗦,这肯定是哪儿不对了,拎起血衣裳,撒腿就朝福根儿家里跑。

福根儿家跟张寡妇家隔着不是太远,等快跑到福根儿家的时候,刘念道看见福根儿家里油灯闪烁,油灯下人影绰绰,似乎房间里有好多人。

正待跑进福根儿家的院门,胳膊猛地给人拉住了,刘念道扭头一看,一个身穿红衣的矮瘦男人在他身旁站在,男人一只手正狠狠拽着刘念道胳膊上的衣服,好像不想刘念道往福根儿家里去。

刘念道立时停下脚步,自打刘念道进了这个村子,除了白月山一家,就再没见过其他人,这矮瘦男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还没等刘念道开口,矮瘦男人几乎用哀求的口吻说道:“刘师傅,你咋也来这里咧,不能再往前走咧,你回去呀!”

刘念道一把甩开了男人,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刘?”

男人说:“你帮俺收了尸,你是俺的恩人,俺能不知道你么。”

刘念道一听这话,立刻向后退了一步,心惊肉跳:“你、你是福根儿?”

男人点了点头,“就是俺。”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刘念道这时候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话该俺问你,你不是俺叔请来的师傅么,你咋也来这里咧?”

刘念道心头一沉,感觉自己这时候遇上的,要比他想象的严重的多,立刻警惕地反问白福根,“这是哪里?”

“阴曹地府呀……”

阴曹地府?

刘念道听到这四个字,心头就是一跳,再打量一下眼前的白福根。怎么回事,难道我已经死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刘念道刚想到这儿,白福根突然“啊”地发出一声惨叫,就见白福根的肚子像球一样鼓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鼓越大,紧跟着,衣服“刺啦”一声胀破,露出里面薄如面纸、几乎透明的滚圆肚皮,肚皮下面,似乎还有东西在不停蠕动,就这样,肚子依旧在不停胀大着,白福根的惨叫声更烈。

没持续多久,白福根的肚皮“嘭”地发出一声惊人的闷响,像胀破的皮球一样四散炸开了。

污秽四溅的同时,从白福根肚子里拱一颗狐狸脑袋,差不多狗头大小,黄眼珠,一张诡诞的狐狸脸露出人一样的阴恻笑容,毛发上全是猩红的血污。

饶是刘念道见多识广,也从没见过这样荒诞骇人的场面,登时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候,那只狐狸脑袋向外一挺,比狗小一号儿的身子也从白福根肚子里钻了出来,全身血红色,没等刘念道反应过来,借助白福根的身体“蹭”地向上一窜。

刘念道就觉得眼前红光一闪,一张满是尖牙利齿的狐狸嘴已经快要咬成他的脖颈子。

刘念道毕竟是从大风大浪里跌怕滚打过来的,眼前这一幕,虽然荒诞离奇,但无论处在怎样一个环境之下,他的反应速度都是第一位的。

没等红狐狸咬到他的脖子,身子快速向后一仰,与此同时,抬起拳头砸了过去,咣地一下,不偏不倚,凌空击成了红狐狸的大脑袋,红狐狸吱扭一声,跌落在地。

骨碌碌滚了几下以后,红狐狸一窜身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扑棱棱一抖身上的泥土和血污。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刘念道这时候跟本就不去想那么多,见状,一个箭步冲过去,抬脚就踢。

就在这时候,从刘念道身旁传来“噗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刘念道下意识扭头一看,就见白福根仰摔在地,就在他看过去的这一瞬间,白福根那具鲜血淋漓的身体居然化成了一团黑雾,紧跟着,像被风吹散了似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前这一幕,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刘念道顿时一愣神,脚下踢出去的速度跟着慢了半拍,那只红狐狸趁势朝旁边一闪,刘念道一脚落空。

不等刘念道把脚收回,红狐狸纵身跳起,刷一下,很诡异地,居然消失在了刘念道的视线里。

还没等刘念道弄明白怎么回事,觉着左手腕一疼,触电了似的,一股麻痛感瞬间传遍全身。

刘念道忍不住“啊”地一声大叫,低头一看自己的左手腕,竟然已经被红狐狸死死咬住,自己居然没看到这畜生是怎么扑近自己的。

因为吃疼,刘念道大怒,不顾手腕上的剧痛,手掌反方向一拧,五根指头钢钩一样“啪”地扣住了红狐狸的脖子,右手随后赶到,两只手像两把大铁钳似的,死死卡住了红狐狸的脖子,紧接着,双臂一叫劲儿,把红狐狸整个儿身子抡起来,像摔麻布片似的,朝地上狠狠摔去。

扑地一下,砸在地上的红狐狸居然化作了一团红烟,瞬间消失,刘念道愕然地摊开手掌,看着手里弥留的几缕残烟又是一愣。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王草鱼的喊叫声,“救命呀,秉守叔,快来救救我呀。”

听到王草鱼的呼救,刘念道突然发现眼前好像亮了一点儿,不再是乌起码黑的,四周光线也好了很多,感觉这时候就像在傍晚时分。

刘念道这时候依旧弄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不过王草鱼的呼救声倒是挺真切的。朝四下辩了辩方向,发现声音是从村东头儿传来的,刘念道拔腿朝村东头儿跑去。

拴马村村东头,有块不算大的平地,平地上长着几棵老柿子树,柿子树下有几条石头凳子,看样子是村里人聚会聊天的地方。

这时候,在两棵柿子树下捆着两个人,一个是王草鱼,一个是白月山,在他们面前,分别放着一口大缸,在他们身旁两侧,还有两只小狐狸,这两只小狐狸像人一样站立在石头凳上,在它们“手”里,分别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似乎正准备划割王草鱼和白月山的喉咙,看样子是想给他们两个割喉放血,他们面前放置的大缸应该就是接血用的。两个人这时候奋力挣扎,王草鱼一边挣扎一边喊叫。

刘念道见状大怒,这些个畜生,还真成了精了!

人还没跑到跟前,刘念道冲两只小狐狸大吼一声,“你们找死!”

两只小狐狸被吼声吓的一哆嗦,朝刘念道这里看了一眼以后,扔掉“手”里的刀子,一匍身趴在地上,夹起尾巴,几个起落跑没影儿了。

刘念道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王草鱼和白月山跟前,检查了一下,见他们没事,这才松了口气,本想捡起两只小狐狸丢下的刀子割断绳子,没想到捡起来一看,刀子竟然是纸糊的。

这时候王草鱼带着哭腔着问刘念道,“秉守叔,你去哪儿了,我们两个差一点就被杀了。”

刘念道走过去,一边帮他解绳子一边说:“我还想问你们呢,交代你们两个在院里等我,你俩怎么跑这儿来了。”

白月山接嘴说道:“我们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就睡着了,醒来以后就被捆在了这里。”

“什么?我们?”刘念道突然停下了手儿,转身走到白月山和王草鱼对面,疑惑地看了看白月山,又看了看王草鱼。

王草鱼见刘念道不再给他解绳子,挣扎着叫道:“是我们呀,怎么了秉守叔,快给我们把绳子解开呀。”

“没怎么……”刘念道低头沉吟了一下,又走过去继续给王草鱼解绳子。

给他们两个解开绳子以后,白月山对刘念道说道:“刘师傅,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家吧,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我估计您也饿了,走,回家吃饭去。”

“好吧,我还真的饿了。”刘念道看了白月山一眼,很爽快地答应了。

随后,王草鱼和白月山走在前面,刘念道跟在他们两个后面,谁也没说话,不大会儿功夫,来到白福根的家门口。

这时候,白福根的家里跟刘念道刚才看到的不太一样了,屋子里虽然还是一盏昏黄的油灯,但里面没那么多人了,灯影之下,似乎只有白月山老婆一个,没见着福根儿的老婆,估计在里屋躺着。

王草鱼和白月山抬脚走进了院里,不过,刘念道却站在门外迟疑了一下,王草鱼回头看了刘念道一眼,“秉守叔,你怎么不进来呢?”

刘念道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茬儿,对王草鱼说道:“草鱼哥,我突然想起件事,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王草鱼不解,抬脚从院门出来,就在这时候,刘念道抬起一拳,猛地砸在了他脸上。

王草鱼顿时“嗷”地一声惨叫,刹那间,王草鱼那张脸居然变成了一张狐狸脸!

白月山见状,立刻须发皆张,整个人都狰狞起来,恶狠狠问刘念道,“你怎么识破我们的?”

刘念道冷冷一笑:“我听说畜生只说官话,不说方言,果然是真的,王草鱼和白月山满嘴方言,根本不会把‘俺们’说成‘我们’,你们俩个畜生,一口一口‘我们’,当刘爷我是聋子么?”

白月山闻言,怪叫一声,二话不说朝刘念道扑来,刘念道早有防备,抬起一脚,嘭一下把白月山蹬翻在地,就在白月山摔在地上的那一瞬间,身子由人忽地变成了一只狐狸。

这时候,顶着那颗狐狸脑袋的“王草鱼”朝刘念道扑了过来,刘念道抡起一拳,再次砸在了那张狐狸脸上,“王草鱼”再次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脸朝后倒退了几步。

刘念道忿忿地大骂了一声,“你们这些该天杀的畜生,敢来蛊惑刘爷,今天一个也不放过你们!”说着,刘念道从裤腿里蹭一下拔出一柄短剑,明晃晃的剑身像道闪电似的,在刘念道手里陡然一亮。

这把短剑,曾经的主人是萧十一,在抗击八国联军时,萧十一首先战死,因为刘念道的两仪阴阳剑当时已经遗失在古墓里,萧老道就将这把短剑转送给了刘念道,因为这把短剑上面有着刘念道太多太多的回忆,自打萧老道也战死以后,一直被刘念道贴身藏着,从没用过。

这把短剑在*期间,给红卫兵抄家时抄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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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午后,阳光正好萧安安趴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转头看着身边帅的人神共愤的男人萧安安:“顾予恒,你为什么喜欢我?”顾予恒低头宠溺地摸了摸身边小女人的脑袋顾予恒:“因为我对A罩杯以上的女人心生厌恶。”萧安安低头一看:“……”顾予恒早在抱枕飞过来之前便溜之大吉……【平胸女与隆胸医生 的完美碰撞!】这里是花花的专栏哦!可以戳一戳然后收藏!↑↑↑↑↑↑这个蠢作者所有的文都在这儿了!↓↓↓↓【完结】江陌妍·林
都市 连载 13万字
越来越欠C了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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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酒醉今朝
位高权重的小王爷一夕之间沦为阶下囚。而这一切,竟是枕边人的早有预谋。地位,名誉,权利,一切都被算计着。只是渐生的感情,却该叫人如何掌控?期女二开虐女一,后期女一反虐女二,最终皆大欢喜的狗血故事。情霸道攻×淡漠隐忍受(此文仅可作闲时消遣,无需过于较真,请千万谨慎入坑。)
都市 连载 0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