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Eleven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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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破庙四周荒烟漫草,那摇摇欲坠的庙牌斜挂着,在夕阳的照射下,镀上了一层黛紫色。苏锦年站在庙宇前,犹豫了半晌,方才迈步踏入。
她刚走上前一步,那庙牌竟突然划破风声地竖直下坠。苏锦年疑惑地抬头,大吃一惊地连忙纵身向后一跃。“啪”的一声,庙牌折断成半。苏锦年轻微地喘气,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
“妹妹虽误入情途,但这功力却未减仍增呢。”伴着一声娇笑,一位妖媚的女子袅袅婷婷地从一片紫气中走出。女子眼角浓笑,柳眉明眸,秀鼻红唇,衫领敞得很低,露出一片粉白的酥胸,看上去十分妖冶。
“姐姐说笑了,锦年前来是……”苏锦年正要跪下,却被女子一把扶住。女子严厉的声音如巨雷在苏锦年头上滚响,“你好自为之吧,我决计不让你再走这趟浑水了。”
“可是……”苏锦年抬起头,见到女子怒火中烧的双眸,识趣地把话硬是给咽了回去。
“跪下!”女子蓦地咬牙切齿地吼道。她松开抓住苏锦年双臂的手。苏锦年垂下头,闷声毫不犹疑地屈膝而跪。
“我且问你,传言你只见他一面便爱上他,可我心知你到底已是修行不浅的狐妖,不似那些嚷闹的小妖精这般没定性。传言的内容,我是一个字也不会听信。我只要你一句话,他是不是,是不是他的第三世?”女子尖锐而赤裸裸的话捅到了苏锦年的肺叶上,苏锦年打了个哆嗦,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若不是她竭力抑制,只怕欲语泪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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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复复地过了几个这样的秋了。天气微凉。苍穹湛蓝无云。初冬的气息分明就要贴近眉了。春寒夏炽,秋荒冬殒。这样的人间四季景,像一场又一场的轮回。
苏锦年在这样的情景下复苏。从深山老林中走出。白衣飘袂。
睡了千载。记不清是自炎帝起,还是打夏启登基始,就昏睡不已。迷迷糊糊起来,千年道行未退反增,狐媚之术愈加纯熟。常人所说的媚笑乱心大概就是她这样,唇角微微上扬,便惊艳四方。
她流浪到这个小村镇,才停下了她的脚步。因是爱上了这里年轻的教书先生。剑眉星眸,清晰的线条,流畅的轮廓。只那么一眼便误终身。
妖也有七情六欲,更何况是魅惑众生的狐妖。
教书先生二十出头。家贫,以传授学业维持生计。闲暇时登高赋诗,或临湖弹琴。是心里有很多话不轻易说的人。内心阴暗。
苏锦年不计较这些。她想要的只是恬淡如水的情缘。陌路的人在彼此的旅途中拾到了各自遗留的眼神,便是缘。有缘才能相遇。但她知其一却不知其二。拾到的,往往不是姻缘的缘,而是,冤缘的缘。
人和妖相爱是冤孽。佛说,冤孽不可为。所以,苏锦年是注定了的,与教书先生千万个擦肩而过的人之一。他们之间没有缘,只有孽。
苏锦年不知这些。她仍旧整宿整宿倚在教书先生窗外。在纸窗上戳一个小小的洞,凝视他酣睡时无所求的样子。这样纯天然的表情已绝荒了。难得一见。
就像所有异志小说一样,教书先生在一个下雨的晚上发现了这位倾国倾城的白衣女子。然后请她进屋避雨。再然后,干柴烈火。不同的是,教书先生死了。苏锦年纵然道行再高,却仍然控制不了妖性。就在他们彼此交合的时候,她妖性大发,活生生地吃了他。
佛说,冤孽不可为。就果真不可为。万事有因有果。一旦触犯,没有后悔可选择。
是夜,苏锦年再次消失在人间。昏睡千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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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怎么办?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忘了在他第二世不幸转为女子,爱上的男子终了时,对我说过的话么?若说这世间的男子的承诺是永远不会兑现的甜言蜜语,那你的誓言岂非也与那般浑话等同?你要我怎么做呢?是再一次轻信你的话语,天真地闯入地狱,以五百年的道行换取一个凡人仅一个月的续命?扪心自问,我自是愿意再为你奔劳一次。只是,这一次之后,我是否又要会另一个凡人再续一个月的贱命?”女子一字一句地说道,那铮铮然的话语犹如一缕缕飘然上升的浓烟,熏得苏锦年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沉睡百年的记忆方如潮水般卷涌而来,她则似一叶无助的扁舟,随着大浪的翻涌而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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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照瑜不喜言。
她时常用额前垂下来的碎发遮掩自己的悲伤。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苏锦年师姐是如何一步步走进先生的内心。仿佛有什么不言而喻的事情将要发生。下一刻,这个不善言的女孩,便安静地坐在一直不曾离开的位子上,掩面小声啜泣。
如何能及苏锦年师姐的万分之一呢。单从容颜而言,她便黯然失色。她也心知,男人喜好美丽的事物。那么,退至他们身后。
苏锦年又如何会不知这小女孩的心思。面对她恨恨的目光,她笑,风轻云淡,不为所动。女人争的,不过就是男人的宠爱。争个你死我活,何苦呢。就算是,这一秒你得到了他的心,那么下一秒呢,你终究也是无法确定,他到底还爱不爱着你,或者说,他是不是已经动摇了。
“师姐,夫子唤你到后山去等他。他今日要为你奏一曲《高山流水》。”钟离照瑜在柳树下找到苏锦年,低着头,沉闷地吐出这句话。“昨日已奏过,今日又如此。有何意思?”苏锦年似是喃喃自语。钟离照瑜正要说话,见她微微一笑,说道:“也罢。反正我无事可做。倒是小师妹你,整日对着古筝,也不恼?”钟离照瑜犹豫了些许,局促地说:“这些事都是家父作主,女儿人家哪来权力说恼不恼的话呢。”苏锦年轻轻笑了笑,又问:“可否陪我前去听夫子弹曲?”钟离照瑜怔了一怔,不解地望向她,见她并无恶意,点点头,随着她去。
“锦年,如何?这曲《高山流水》,可喜欢?”夫子收回修长的十指,走到苏锦年身后,环抱着她,凑到她耳梢,轻轻地问道,似讨好。钟离照瑜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苏锦年笑了笑,不以为然。夫子按耐不住,忙问:“是弹得不好?”苏锦年掩嘴笑了笑,“千古难寻者唯有知音。这曲子,太过清越幽绵,虽洋洋乎若流水,但不好。我不欢喜这样的曲子。”夫子脸色大变,讪讪地把手收回,猛然退后好几步。钟离照瑜大惊,忙抬起泪痕斑斑的脸,这样绝迹的曲技,这样令自己一遍遍望洋兴叹的曲技,她竟说不好。苏锦年又笑,这男人,戳到他痛处便喜怒无常。这样的男人,她不稀罕。如同随手可以丢弃的玩物,可利用的价值一旦耗尽,便一无是处。
苏锦年转身便要离开。夫子一双大手狠狠地抓住她的双肩,脸色泛白,低吼,“这曲子如何不好,如何不好?为师参透这曲子数十年,不曾有人这般评价。你倒是说个明白,它如何不好,你怎个不欢喜。”苏锦年突然提高音调,“我会让全镇的人知道,夫子你是如何轻薄弟子。”话音未落之际,夫子听得“轻薄”二字,脸色又惊变,蓦地把手收回,怔了怔。钟离照瑜的心揪得紧紧的,她见夫子脸色愈发苍白,赶紧上前搀扶。苏锦年鄙夷地瞥了夫子一眼。眼前的男人,五十出头,粗硬的轮廓彰显了他的大男子主义,但弱不禁风的身躯又明晰了他的封建教条主义。苏锦年“哼”了一声,径直从他身边走过。